付永
DE学校架构师 未来训练营创办人 黑板擦行动发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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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31号下午的5点左右,在青海省德令哈市一个叫怀头塔拉的地方,两辆五十多座的大巴车急速向德令哈市行驶,车上坐着北京农大附小的百余名师生,他们刚刚用双脚在柴达木三千米的戈壁荒原,完成了一百公里的徒步行走,这是他们在小学童年时代最后一段旅程,学校的两位校长和它的四位老师陪着他们走完了这段旅程。我当时在车的最前座,他的校长赵建军和我在隔壁,当时赵校长显得很
有一点呆滞望着窗外,孩子们各种喜悦,也有的在昏睡。那一刻我不知道我的感情是怎么了,控制不住自己,泪如雨下。按理说其实我可能更多的应该是欣慰,在三千米的戈壁荒原那么多的孩子,顶着风雨、低温、高反、紫外线,没有一个人落下,所有的孩子完成这段旅程,应该说是DE的壮举,也应该说是学校的壮举,我应该高兴才是,但是我没有丝毫的高兴。
从我接触农大附小到这一天完成这百公里的毕业礼,我整整用了四年半的时间。当我们很多家长,很多校长都还在为升学考试,都还在为安全在焦虑的时候,其实有一群人已经在另外一种方式在践行着他心目当中的最好的教育。这里我们有一个孤岛生存项目就是每年的海洋、海岛生存,我们每年都会有很多批的孩子到这个孤岛上进行七八天的生存,其中也有三天是没有任何食物没有水、没有淡水,甚至连火也没有,鱼钩没有,他们要完成三天的生存,没有捕鱼的工具要做,没有火柴打火机用镁棒或者用放大镜,甚至用海水来点火的都有。
一开始的孩子觉得很好玩,没把吃饭问题想的那么严重,饿一顿可以,饿两顿可以,到第三顿受不了了。我们有意刺激他们,就把西瓜皮扔在地下,结果他们真的捡着西瓜皮要吃。但是就是这种经历让他们马上有更新的创新出来,从枯木当中找到虫子,经过我们验证可以吃,把它给烤了吃了;可以上椰子树上摘椰子,做椰子焖饭,看一看我们伟大的创造,用铁锨煎鸡蛋,这都是他的想法。其实有更多的,非常多的好想法,在DE还有更为听起来不靠谱的玩法:我们有一块钱城市生存挑战,这个场景是我们的孩子在美国的华尔街,他们在调查华尔街每天在交易什么。我们一块钱城市生存是用一块钱从中国到美国,解决所有的交通食宿;如果仅仅是解决交通食宿可能对于我们这些孩子太简单了,因为在这个活动挑战当中,他们有更多的任务需要去做,比如说在美国西部我们要调查为什么创新会在这里发生,我们的孩子走访不同的机构,走访不同的人,他们最后调查出创新的基因、创新的环境、创新的体制保障以及为什么中国,中国的孩子,中国的学校没有那么好的创新的东西出来,这就是他们做的事情。我们的孩子在一块钱城市生存挑战当中,有的走进哈佛自己去联系哈佛的PR部门,找场地,要找哈佛的听众来听自己的观点 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愿望。其实他们说什么我觉得都不重要,敢于能在哈佛的讲台,自己创造那么一个机会表达自己的观点,传递中国的声音我觉得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在这一块钱城市生存挑战当中他们不能用乞讨,不能用卖萌,只能用等价交换的价值来换取自己的生存基金,换取自己的生存机会。什么叫等价?比如说一张白纸你不能卖十块钱,你必须要经过自己的智慧创造才可以卖出更多的钱。
OK很多人说,那DE不就是带着孩子玩吗?是的,看起来像是玩,但是我的理解这是不一样的经历,我认为所谓的成长就是经历,所谓卓越是不是就是经历非凡?我们说人的成长分为两部分,一个是世界,就是眼睛看到的地方,另外一个部分就是经历,只有在不一样的经历当中我们才能够成为不一样的人,如果能在玩的过程当中完成了我们的教育目的,能让我们的孩子,能让我们的学习者感受不到自己在被教育,而去完成了我们的教育目的。我们在秦岭的野外生存有那么一个孩子叫林陆洋,他4岁就跟着我玩,在秦岭发生的这件事情,是才不到9岁的时候我们在每一次的野外生存,在原始丛林当中每天晚上有不定时的拉练,一天晚上可能有两次或三次,有一次拉练是凌晨的两点钟,紧急集合号吹响之后我们告诉他在营地两三公里的一个山坡发生了坍塌,我们的队友在返回的路上被砸伤并困在那里回不来,你必须带领你的救援队员赶到当地去救助,他揉揉没睡醒的眼睛迅速起来集合好他的队伍不到两分钟迅速地奔赴事发地,那个时候在秦岭里边没有现成的路,戴着头灯深一脚浅一脚到达现场后,其实比他大的孩子都没有做到,我迅速地要反应用绳子做担架,然后采取其他的救助措施,而他做到了。学的猪蹄扣,然后找来周围的棍子做了一个简易担架,在二十分钟以后完成这个事情,把伤员抬到了我们要救助的地方,教育的首要目的是什么?我想一定是学会生存,当我们的孩子离开父母之后
冷暖不知、温饱不知,那是不是我们的教育出了问题?现实当中是不是我们很多的家长把孩子送到参加一个活动或离开父母之后看到衣服穿多了,老师你要提醒给我脱掉,穿少了要提醒给他穿上我们家东西怎么没有了,一张照片一个拐角都能看得特别清楚,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因为你管的太多了,是因为你活在思维的墙里,你舍不得放手,你把自己给桎梏了,不一样的经历当中还能给孩子创造另外的一件事情,另外一个奇迹,就是说他能够找到自己。
这个孩子叫云识君,现在在日本东京读初二,刚刚读初二。他第一次跟着DE在玩的时候是在北京APEC会议期间,那个时候上小学,刚到营地的时候这个孩子给我的印象特别好,特别的老实,特别有规矩,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孩子在活动快要结束的时候给别人打了一架,打的特别狠,别人把他告到我这儿,我心理上坦率地说是不太相信他会打架,我就问他:“我说你为什么要打架?”他说他和别的小伙伴说我娘,不够男人,我说你都敢跟别人打架了,这是多男人的事儿啊。现在有多少男孩不敢打架,我说你太男人了,这个孩子这次活动之后,他又跟了我玩了很多,上山下海后来参加我们第二期的美国一块钱城市生存挑战,回来他在分享的时候有一句话让我记忆特别深刻就是屏幕上这句话,不要在意别人的评价,我只做最好的自己。
我想在座的各位家长、教育工作者想一想,现在很多孩子都活在别人的评价里边,都活在别人的眼睛里边,是不是我们的成人也还非常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做的别人是怎么样子?我们的孩子是不是非常在意老师的一个A+或者是一个表扬优+之类的需要评价,但是我们更需要自己对自己评价。当我们活在别人的眼睛里、眼光里
活在别人的评价里,我想我们就没有了自己。我觉得教育或者说我们人生,如果要说分层次的话,我觉得第一个层次要见自己,我们要独立,独立的最根本的意思要首先找到自己,你要看到自己。没有看到这一点别的都是假的。
当然在我们的身旁还会有很多让我们不敢去妄想的东西,走出围墙是一场非常非常艰难的事情,最近可能大家都看到一篇报道:北大的学生说对生命产生了厌恶怀疑。
其实我想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不少,每年的高校甚至每年的中小学,中学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升学和考试不应该是教育的全部成功,也不仅仅是考好学校,到最后找一个好工作来判断。当我们的教育如果连生命都不能够正确地相处的话,当我们的学习者当我们的孩子不能够正确地面对生命,甚至对生命产生厌恶的时候,我想可能我们真的没有退路了。
我的女儿在8岁的时候,应该8岁不到,给我探讨过这么一个话题。那天晚上她和我游完泳往家里走,她问我:“爸爸我们既然都会死,为什么现在要那么累的活着
每天我还要做那么多的作业,我每天还要看老师给我的各种要求?”说实话我当时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但是我知道一个孩子在这个时候,她开始思考死亡思考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了,于是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带着她上山下海、爬树翻墙,用各种不一样的经历,我们DE所有的经历,当然她是第一个,第一批去经历去体验的,这种经历当然也给了她一个非常不错的感悟和结果,16岁的时候她给我说:“爸爸,我似乎明白了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当然在这之前她有一次跟我探讨的更为激烈,她哭了整个一夜,她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活着。大概是15岁的样子她在跟我探讨这个问题,
16岁的时候她想,活着的意义实际就在于活着,活的意义就在不一样的经历过程当中,在不一样的成长经历当中,找到自己的生命意义和价值。似乎很绕口,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比较欣慰。现在她在美国上大学,高中之后去到美国上大学没有任何的不适,在学校里迅速地发起各种社团,她在思考人类的未来,思考中美之间的各种关系,我看到这个我心里非常非常欣慰,最近她又开始思考人类的健康与未来、公共健康。她不停地去跑到美国的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去做调研,然后又计划现在带一个Team到伦敦去进行人类健康和比较医疗的研究,暑假要花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想这可能都得益于她在不同的经历当中对生命、对健康、对死亡不一样的思考,她才会有今天。
我刚才的例子可能讲的很多都是正面的,大家听起来很美好,实际上在DE在我们的身边可能有很多反面的例子。我今天也给大家讲一个其他的故事。这是一个我特别看好的一个孩子,性格特别好,他的妈妈是一位老师,爸爸也非常优秀。这个孩子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极其有想法有创造力的孩子,但是在他妈妈眼里这个孩子不爱学习、特别不听话,然后就给他各种的数落、各种的限制,最后这个孩子产生一种非常严重的冲突,冲突到什么程度呢?其实在营地里,在我的活动当中他跟我说:“我现在恨我的爸爸,我回去我要把他干掉,要把他杀死。”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你知道爸爸妈妈如果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样的想法?他说这个你不要跟我谈,道理我都懂,因为他不了解我他不尊重我,他不知道我的想法,也不听我讲,后来一次严重的冲突的确要发生到要杀死他的爸爸,而那个时候没办法对话,对我说除了现在付老师给我谈,我会给他谈,别人谁都不谈。这可能是个极端的例子,但是我想这个例子一定是由于我们不正确的意识和行为导致的,我们经常在教育圈会听到这句话,教育就是唤醒,我特别喜欢这句话,但是我后来紧跟着又思考我觉得教育唤不醒装睡的人,想一想在我们的身旁有多少人在装睡,我们都知道应试教育不好,都还在做着应试教育的帮凶,我们都知道自然体验好社会体验好但是有多少校长多少人敢把孩子领出围墙,我们是不是在装睡。当有一天我们能够推翻围墙,当有一天
我们有了真正的教育信仰,当有一天我们能真正意识到教育的真谛,开始去敬畏生命,开始去尊重教育发展的基本发展规律,当我们有一天可以真正地把孩子能够无所恐惧地从围墙内领出来,那我们存在的所谓的教育问题还是问题吗?和孩子之间
我们不要仅仅是换位思考,我们还要在行动上有所做为。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同的层次,不同的境界。
我特别喜欢这么一句话,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萧伯纳说的,我们在寻找梦想中的乐园,当寻找不到它时我们便亲手创造了它,我把这句话送给大家。中国的教育
真的不缺各种先进的理念,我觉得更缺的是真正的知行合一的,人和他的行为。谢谢大家!